雲的滋味 (2004.04.20)

只不過，這一次，我的方式和以往略略不同了：先以白瓷壺泡茶，然後在杯裡倒入將近1/3高度的牛奶與一點點糖，微波爐裡加熱至溫熱程度後，用我的電動打奶泡器直接就著杯子將牛奶一口氣打成奶泡；接下來，再從杯緣將泡好的茶以盡量不破壞奶泡完整度的輕緩動作徐徐倒入；一面愉快觀察奶泡慢慢往上鼓漲成賞心悅目飽滿好看的圓弧形。

然後，一整杯端到電腦前，一面開始檢視今天該完成的工作，一面悠然地，以口就杯，以舌尖，從杯緣透過奶泡輕輕將下頭的液體啜起；由於之前傾入茶汁的刻意小心，所以奶泡下的牛奶與茶於是呈現一種個別分層狀態，一路喝、一路接連有不同口感滋味浮現……

——最近，瘋狂迷上這種，加上了奶泡的飲料。

起因是，偶然於國外買得了一支漂亮電動打奶泡器，只要將尖端伸入牛奶或其他需要攪拌的飲品裡，輕輕撥動按鈕，便能以超高轉速迅速將牛奶打發成綿密漂亮的奶泡。

從此，之前我原有的、還得上上下下努力運動個數十回才能大功告成的Bodum奶泡壺就此束之高閣，這修長輕盈的小巧工具，成為我愛不釋手的新玩具！

遂而，簡直上癮一樣地，每天都忍不住要玩上個一兩次，著迷之深，幾乎是，不管什麼飲料，都想拿來加上奶泡喝喝看。

最基礎的卡布其諾、拿鐵不用說了，還從台南魚羊鮮豆咖啡館那裡學來，先在杯裡咖啡表面篩上薄薄一層可可粉後，再傾入打好的牛奶與奶泡，味道棒得不得了！

但真正最愛的當然還是平素就常喝的奶茶了。很驚異地發現，把牛奶部分改成奶泡，整個味道瞬間輕盈透亮起來！

這是，雲的味道。因為飽含了滿滿的空氣，原本牛奶既有的厚重感消失了，輕飄輕柔裡，於是反而更能夠清楚感受，牛奶的芳香與細膩。

讓我的奶茶茶葉選擇因而更為寬廣了起來。阿薩姆、錫蘭UVA、伯爵、英國早餐茶……之外，連原本因屬性清淡而比較不適合做成奶茶的茶類，如大吉嶺、花草茶、甚至烏龍茶、綠茶，因著奶泡的一點不搶味不奪味，故不僅脾性上十分和合，更往往能夠激盪出，既清新又馥郁的迷人嶄新滋味。

多了空間多了餘地，有了空氣有了呼吸，便是另一重海闊天空。

每每愉悅啜飲著奶泡茶時，我便分外有著，這樣的體悟。

想起幾年來，常常對人言說的，我從茶裡學到的處世哲學：「濃不如淡、高不如低、多不如少、快不如慢」，而現在，也許還可再加上一項：「重不如輕」。

留他餘裕，便是給自己空間。

常常，生活裡人生裡的滿足與領悟與學習，往往就在這些小事小物中，悠然浮現……